天鹅与花朵
- Q&A -
Q:首先和大家打个招呼吧,各自简单介绍一下自己~
周建:大家好,我是吉他手/词曲作者,我叫周建。
田:小编好,关注“天鹅与花朵”的朋友们,大家好!我是袁田,在队里负责女声和平面设计的工作。
佳子:我是佳子,乐队的小提琴手,平日里专注古典音乐的演奏和传播,长居新加坡。
Q:你们的乐队名字叫“天鹅与花朵”,能给我们讲一下这个名字的含义吗?
周建:其实当时取这个名字完全是一个下意识行为,一下就想到了,后来回想为什么会取这个名字,大概是因为那段时间反复在读法国诗人波德莱尔的《恶之花》,花朵就是里面的花,而天鹅来自于诗集里的那首《天鹅》。
佳子:《恶之花》算是法国诗人波德莱尔的代表作了, 当年老周提到这本诗集我也就找来读了,这是一部非常有音乐性的诗集,法国印象派作曲家德彪西也为这部诗集里的作品谱曲。天鹅与花朵都被诗人给予了寓意,也成为了我们乐队的名字。
Q:新专辑《遇雨而生》的歌曲风格是暗色民谣基础上,编织了些许氛围音乐的元素,你们理解中的暗色民谣是怎么样的?
周建:当时提暗色民谣,主要还是想区别于欧洲新民谣(Neo-folk)这种形式,因为音乐上我们肯定深受新民谣以及暗潮(Darkwave)类音乐的影响,这决定了我们音乐上的气质,但在歌词内核上,我们和经典新民谣所传递的那些经典主题是无关的,比起古老的神话或是关于历史的隐喻,我们更倾向于关注自己眼前的生活,所以就用了暗色民谣这个词。我理解的暗色民谣是,关注那些幽深和晦暗的角落,关注那些孤独和沉默的时刻,同时发掘出其中的美和梦幻,使其成为歌谣。
田:阴郁中诞生的光亮,遗落于记忆深处的泪光。
佳子:对我来说,暗色民谣的关键词是Experimental, Culture, Diversity, Possibilities。
Q:这张《遇雨而生》是有着欧式民谣气质的专辑,就像专辑名字一样,整张专辑听起来感觉就像是一个生命在慢慢的成长,你们是在什么契机下创作的这张专辑?
周建:其实专辑的主题和整体性都是后来人为赋予的,一开始创作时脑子里并没有一个明确的主题和概念,只是想记录一段时间内值得被歌唱的事件和时刻,后来发现,好像这些歌都呈现出某种受特定气候影响的情绪,就赋予了《遇雨而生》这个主题。
田:常听老周谈起阴雨连绵的故乡,灰色湿润的基调里万物生长。那里有童年、有成长、有自省、更有深深的爱。而我更像一位复述者,直至这一切慢慢变为身体的一部分。
佳子:我记得那是2018年的年底,一个非常炎热干燥的午后(在赤道上),我正在盼望着下一场雨时老周突然联系我,说我们的一些作品准备重新混音出专辑了,我一听觉得不行这小提琴的部分必须重新录,不然不能展现出这些作品应有的美感,于是我们立马敲定,三人云合作,开始酝酿这张《遇雨而生》。
Q:专辑里《自恋》这首歌,我个人最喜欢,歌曲的背景是关于水仙少年的故事,我觉得这首歌带着一点点的讽刺意义,你们想通过这首歌表达什么呢?
周建:你理解的很对。写这首歌的那段时间我沉迷于Slowdive的经典唱片《Souvlaki》,自己一个人窝在寝室里反复的戴着耳机听,沉迷于音墙和旋律营造出来的那些幻象,这种时刻音乐就变成了一面镜子或一条河流,我们沉迷其中但看到的其实是空洞的自我。我后来隐隐觉得这种状态不太对,说不上来哪里不对,这样反复沉迷于某种模糊、松软、甜蜜且强混响的音乐里(部分后摇、钉鞋、梦幻流行甚至黑金属都给我这种感觉),当然我没资格指责或讽刺愿意沉迷其中的人,只能讽刺并提醒自己:喂!这些氛围和旋律再美,外面那个真实的世界还在运转,你醒醒啊!水仙花少年最后可是把自己溺死在镜像里了。
田:每个人心中也许都住着一位“水仙花少年”。几年前,当老周第一次把这首歌呈现,最直观的感受便是那喀索斯情结,诞生于幻境之中不可捕捉的忧怜。
佳子:水仙花就是自恋的代名词,有意思的是希腊神话中水仙少年和水仙花都叫做:Narcissus,自恋狂顺势就成了Narcissi。我觉得这是首千人千面的作品,包括我们自己也应该都有不一样的理解。我的理解呢更多的是一种孤芳自赏,自在独行。
Q:《春夜》和《清晨》是这张专辑里的两首纯音乐,在名字上看这两首曲子好像有着某种联系,夜晚过去迎来清晨,在创作时是否也存在一些联系?
周建:《春夜》这首歌有明确想要捕捉的氛围和画面,动机诞生于春天夜晚在川大老校区梧桐道上散步时的感受,那种冬日已经散去但仍有微微凉意的感觉,我记得纳博科夫的某本小说里有一个比喻,说早春的凉意像是即将上台的芭蕾舞者冰冷的手臂,我们想捕捉的,就是那种感受。
《清晨》则是专辑里唯一一首创作完成后才命名的曲目,我也希望专辑结束时,能有一首段落一直重复并让人注意力逐渐失焦的outro。
Q:有了解到,你们在创作这张专辑时,因工作原因乐队成员分布多地,乐队是远程创作与录音的,能给我们讲讲在创作期间有什么印象深刻的事吗?
周建:录音都是我们自己在家里录的,所以很多录音细节做的并不好,后面也给混音带来了一定的困难,还好我们的混音师刘家仁最后都给化解了。值得一提的是,这张专辑里的笛子部分,我请了自己的爱人庆囍来录制,平时其实我很少有机会能听到她吹奏笛子,所以当那些熟悉的旋律被她很好的诠释出来时,感觉非常奇妙。
田:大家碰头时间不太固定,合作氛围比较轻松随意吧。每敲定一首曲子会花上很长时间去琢磨,时间一长,又难免会对细节进行些许改动。一切充满着未知,十分有趣。
佳子:是的,我们横跨了接近40个纬度完成了这次创作,而且大家都有各自的工作,所以整个进度是非常拖拉的(主要是我), 我记得我们在录声音消逝的地方时,老周说让我在前奏阶段加入一些由小提琴本身构成的声音元素,不需要有音高,可以是敲打或者什么噪音,后来因为怕伤到乐器(因为我的琴是赞助的)就放弃了,后来想想其实挺遗憾的,我当时太傻了,可以借学生的琴来弄啊……所以,下次的作品中也许会有这样的元素出现。
Q:创作这张专辑用了多久的时间?想要通过这张专辑传递给听众怎样的感受?
周建:数一数,从第一张Demo到这张全长,中间间隔了快7年的时间,其实我们创作并没有花那么长的时间,大多数歌在发行前的4-5年前就创作好了,中间因为录音和制作的问题停滞了很久。
田:创作新专辑前后大概七年。并没有特别主观地想向听众传递怎样的感受,如果能瞬间产生共鸣,哪怕是哄睡,哈,都会很开心!也特别期待听众们的反馈,很多时候听众们的耳朵能发现更多神奇。
佳子:这张专辑我的部分是从2018年11月算起到2019年4月才把录音做好,但其实有些作品是重录,比如说自恋,早在2012年就录过一版,后来还经历了一次改谱重录,直到2019才算是正式录出来,前后真的有七年时间。
Q:乐队在刚成立不久后就停滞了一段时间,这么久的时间没有新作品有什么原因吗?这段时间在做些什么?
周建:其实和大家都一样,毕业,再念书,工作,在不同的地方流转,最后渐渐稳定下来,值得一说的是,这期间我还以贝斯手的身份加入了Uncle Hu这支乐队,这是一支Lofi/Alternative风格的摇滚乐队,今年正在筹备新专辑,大家可以关注一下。
田:大家都忙于自己的本职工作吧。关于创作,感觉并没有长时间停滞,其实有很多未发表作品。
佳子:是停滞了但也不能说停滞,作品的创作时需要时间的,我想有很多作品的雏形就是在这几年里显现的吧。主要原因是老周比我早一年大学毕业,然后他去了英国留学,再后来我也出国了,各自都有新的圈子以及也有工作学业要忙,就真的是疏于联系了,不过每次联系基本都是老周找我,因为我在人际交往这块真没天分,一直都很被动,所以要感谢老周的主动。
Q:人生中第一次接触音乐是在什么时候,当时感受如何?有没有什么对你影响深刻的音乐风格或是音乐人?
周建:说实话,人生中第一次接触音乐实在是记不得了,但记忆中我爸曾经有一把古典吉他和口风琴(在家里的衣柜上),很神奇的是,小时候他从来没有教过我,长大后我也再没见他弹过,再后来我偶然看到我爸年轻时抱着吉他的一张照片,非常吃惊,那张照片里他的形象也成了我们《遇雨而生》专辑封面里的一个元素。我非常喜欢的音乐人有In Gowan Ring、Elliott Smith、Kate Bush和Nick Drake。
田:人生中第一次接触音乐应该是在蹒跚学步的时候,一听到《狐狸的故事》纪录片里的插曲,就会边打节奏边晃动,把爸妈吓得不轻,最终在脑门上留下了永久印记。合成器流行/新浪潮对我影响比较深刻。
佳子:第一次接触音乐肯定是娘胎里了,要说有感受的话那就记忆里四岁左右,看我爸的音乐会,和他的朋友们,我喜欢的原地打转,强烈的感受到音乐将会成为我生命的一部分。音乐风格的话我是忠于古典音乐的,因为音乐一直是我生活的重心所在所以有很多对我影响很大的音乐家比如说Midori Goto,黄滨,Jascha Heifetz等等,除了古典音乐以外呢,Elliott Smith和Nirvana是我最喜欢的。
Q:最近在听什么类型的歌曲,可否给大家推荐几首。
周建:推荐最近特别喜欢的三首歌吧。
《The Electrician》-The Walker Brothers
《自然》-叶尔波利
《The Truth, The Glow, The Fall》
-Anna Von Hausswolff
田:最近在听乌克兰电音ONUKA,推荐给大家“Time”、“ZENIT”。
佳子:最近就一直在听《遇雨而生》,听的最多的是冷漠和自恋。
Q:你们在音乐之外会做些什么?或者说还有什么爱好吗?
周建:我最近闲暇的时候会玩一玩巫师之昆特牌。
田:收集玩具以及发呆。
佳子:音乐之外的爱好就是花样滑冰了…
Q:请问接下来有没有什么新作品或是演出可以分享给大家的?
周建:会有新作品的,谢谢大家关注我们,也谢谢腾讯音乐人这次给我们这个机会和大家交流。
田:新作已一步步提上日程,争取不让爱我们的大家再等七年。
佳子:新的作品当然是有的,但是创作阶段还是保密吧,我们演出呢,是一件非常值得大家期待的事情,我们自己也很期待,只是不知道未来会是以什么样的方式或者契机?
受访者:天鹅与花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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