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生人会梦见电子羊吗?》(Do Androids Dream of Electric Sheep?,1968)的作者菲利普·K·迪克(Philip K. Dick)坦诚地讨论本书改编的电影版,并透露读过剧本初稿之后,就感觉自己已经死去,并且要经受永世的折磨一般。
詹姆斯·范·西斯(James van Hise)1982.2
菲利普·K·迪克是科幻小说界的奇才。三十年来,他笔耕不辍,已写出数量繁多、种类多样的作品。其他作者都很难与他独到的写作风格相提并论。
迪克和好莱坞的合作并不轻松,因为将其笔下惊艳的景象改编上银幕并不容易。迪克于1966年发表的短篇小说《我们可以为你提供批发记忆》(We Can Remember It for You Wholesale,1966)正在制作中,这部电影由华特迪士尼工作室出品,剧本由丹·欧班农( Dan O'Bannon)改编,标题改为《全面回忆》(Total Recall,实1990年保罗·范霍文导演版本上映)。迪克1953年的作品《第二类》(Second Variety,1953)也是由欧班农改编,由弗吉尼亚帕兰斯(Virginia Palance)和首都影业(Capital Pictures)出品,电影标题改为《爪牙》(Claw,实际1995年改编作才上映,更名为《异形终结 》Screamers,导演为克里斯丁·杜瓦Christian Duguay)。其中,首部公映的电影将是雷德利·斯科特(Ridley Scott)导演的《银翼杀手》(Blade Runner),本片由迪克1968年的小说《仿生人会梦见电子羊吗?》,将由哈里森·福特(Harrison Ford)主演。
本片由拉德公司(The Ladd Company)出品,改编经历充满了各种误会,迪克都怀疑能不能看到成片。这位作者和好莱坞系统十分疏远,所以就算小说不能拍成电影,也不会不开心。
他解释说:“这事得从多年前谈起了。马丁·斯科塞斯(Martin Scorsese)和杰·科克斯(Jay Cocks)都对《仿生人》感兴趣,但是没有出价。这是第一次有人有兴趣改编我的电影。之后赫布·贾非(Herb Jaffe)出价购买,罗伯特·贾非(Robert Jaffe)大约在1973年写了个剧本。剧本寄给我看,写得很粗糙,我都没想到这就是拍摄剧本。我写信给他们,问是否想让我来写拍摄剧本。那会写剧本的罗伯特特地坐飞机来这里,来奥兰治郡(Orange County),承认使用笔名写的。我跟他说,剧本写的很烂,我想问他是想在机场挨一顿打呢,还是说想到我公寓挨打呢。”
罗伯特·贾非很直接,询问迪克剧本真的那么糟吗,迪克坦诚回答了。“我说:‘我只请求你别把我拖下水,别把我也毁了。’我说,老实说,我宁愿买回版权,也不要他们照着那个剧本拍,这个他接受的态度挺好。我给他一些建议,他记笔记,然后我看到他没有写东西,而是在一张已经写了东西的纸上晃晃笔,假装记笔记一样。我就知道我和好莱坞的鸿沟在哪儿了。”
“他就是买走小说,改编成了喜剧——就是出滑稽剧,台词写得跟《糊涂侦探》(Get Smart,戏仿007的幽默情景喜剧)的一样。所有人都跟小丑似的,一堆自以为是的玩笑话。最后贾非回来找我,说:‘什么,你这么严肃地对待你的作品啊!’他突然明白过来了。我说:‘对,罗伯特,我的确严肃对待。很严肃。’ 对他来说,对这么一位一般在科幻圈之外工作的人来说,就有种刻板印象,认为科幻就是很坎普(camp)的。真是挺糟糕的,不过之后我们相处还是挺融洽的,他们最后放弃了这个项目。”
雷德利·斯科特版的编剧汉普顿·范彻(Hampton Fancher)接触迪克的时候,实际贾非兄弟还握着改编权。“《奥秘》(Omni)杂志81年4月刊有一篇文章,引用范彻一句话,说我一开始并不合作。呐,当然了,因为当时改编权在别人那里,范彻是买不到手的。我不知道范彻是不是记错了,因为我们当时见过好几次,实际我们相处挺愉快的。范彻发现我不是太热心,因为我并不信任好莱坞,贾非那个剧本的阴影还笼罩着呢。我已经觉得,好莱坞伤我不浅,名利双收什么的我也没兴趣,因为我觉得又要有个搞笑的改编,那么我的作品名声也会受损,当时我很忧郁,沉默寡言,但是我也说了,范彻和我相处很好。我和范彻还有他的女友芭芭拉·赫希(Barbara Hershey)成了很好的朋友,之后她去以色列拍电影了。之后我就没见过她,范彻也没联系我。我给《银翼杀手》传话,希望范彻能和我联系下,但是还没联系上呢。明显范彻感觉我对他评价不高,也不重视他努力的成果,还认为我不喜欢他的剧本,那倒是真的。不过,我读了82年2月大卫·皮普尔斯(David Peoples)写的那一版,我就改观了。
“我和拉德电影公司的人说的是,最初的剧本中,意图很卑微,执行得很笨拙。因此犯下两个重大错误:目标很低,也没能达到目标。现在的版本意图很高,执行得精巧而熟练,因此意图和执行就跟量子跃迁一样,高了很多。”
马洛(Marlowe)遇上“复制娇妻”(Stepford)
迪克强调,大卫·皮普尔斯在1981年2月重写的剧本是斯科特拍摄的剧本。汉普顿·范彻独自写的版本是另一回事。“《奥秘》杂志采访我的时候,这些剧本我还没读过,我说:‘我希望他们别把《羊》改编成什么单纯射击仿生人的奇幻片。但是如果他们选择这条路,我也阻止不了。’之后我读了范彻写的剧本,果不其然。我很沮丧。我记得,读完范彻写的原剧本之后,我的经纪人就打过来,问我剧本怎么样。我说:‘一个肮脏的城市。一份肮脏的工作。有人得做那份工作。我就是那个人。(我是)里克·德卡德(Rick Deckard)’ 他说,‘这么糟?’ 我说:‘就这么糟。’就跟菲利普·马洛(Philip Marlowe,雷蒙德·钱德勒笔下的硬汉侦探)遇上‘复制娇妻’ (The Stepford Wives,1972年艾拉·莱文 Ira Levin著科幻小说,后于1975和2004年改编为电影)一样。我没有讨好《银翼杀手》剧组,或者拉德电影公司的人,因为我在《电视指南》(SelecTV Guide)写了一篇谈科幻电影的文章,因为当时在办科幻节,文章里写到我读了剧本,说那就是仿生人和人类一通混战,我说的很刻薄。我甚至批评了雷德利·斯科特的《异形》(ALIEN,1979),说怪物就是怪物,太空船就是太空船,没有什么新鲜的想法,不过是堆特效。那篇文章的论调就是,科幻片一般会依仗特效,因为做特效的什么都能模拟。我有个朋友,他在丹·欧班农的《黑星球》(Dark Star,1974,导演为约翰·卡朋特),他说:‘ 你能写出来,我们就能做出来。这些人不关系故事线了,他们做特效。’我对《银翼杀手》原剧本就这看法,就是压扁人的脑袋,让人的胳膊和腿飞出来,《异形》就是这么回事,他们请来了道格拉斯·特朗布尔 (Douglas Trumbull),不过就是砸特效,故事剧情都不管了。而从一些地方,我能看出特效可以解救剧本,然而编剧不想看到糟糕的剧本被特效抢救,特别是那些根据还不错小说改编的;我认为《仿生人会梦见电子羊吗?》就是一步不错的小说。我认为这本在我最好的作品之列。我不喜欢范彻的改编,我知道这些看法传达到他们那里了,因为这些话就得我来说,如果没别人说的话。 ”
迪克解释说,他和制片公司的很多问题,因为公司很少和他交流,从没问过他对剧本有什么意见。迪克回忆道:“就很好笑,但我开始还接到他们的电话,他们想知道我怎么搞到剧本的。我心想,天,我是原著小说的作者啊!我有一份剧本很奇怪吗?我是从迈克尔·迪雷(Michael Deeley, 制片人)的律师那里,通过经纪人拿到的,因此我是通过合法方法获取的。我想开玩笑来着,说我作者热气球,飞到片场上面,在天花板上凿个孔,用一根线上黏着的口香糖,从什么人的书桌上把剧本粘起来的;就因为当时他们态度挺凶的。”
换挡
不愉快局面一直延续到拉德公司于81年1月接手才算告终。“那一期《电视指南》里,我写到雷德利·斯科特说他想读我的小说《仿生人会梦见电子羊吗?》,但是觉得很难懂,这话是他说给别人,后来转告给我的。因此我在文章一开始就对那些人开炮。拉德公司参与之后我们才算开始合作...之后他们对我就友善多了。我向他们要最新的剧本,他们上周寄过来了。那是81年2月大卫·皮普尔斯版剧本。现在没问题了。我现在可以坦诚说,我现在特别上心,而且电影不只是特效,而且有连贯的剧情线。故事线非常好。皮普尔斯干得漂亮。我读到有一段,感动得落了泪,这是我的书中没有的情节。这是他插入的情节,写得很美。这人是个天才。这是罗伊·巴蒂(Roy Batty)和里克·德卡德之间的场景。这是最后的对峙,最为需要艺术性的所在,就算之前没有艺术感,这一幕必须要有。我读到这一幕,开始是一样的,我杀了你,或者是你杀了我,只有一人能活下来。我想,呐,看来结果要一样了,但是没有!他处理得很有艺术感,保留了对峙的场面,而处理得很艺术——实质上是修改了这一场景——我感动得流下了眼泪。我打电话给经纪人,给他读了大概45分钟的剧本,花了不少电话费。
“我得承认皮普尔斯一些地方改进了原作剧情,但我也不太想强调这点!
“我不想说他选了本烂书,改编出了一本好剧本;这也不是。也不是选了本好书改编成了烂剧本。他们选了本好书,改编出一本好剧本,两者相辅相成。两者并不矛盾。我的印象是,皮普尔斯做的第一件事是读书;而且他不但有这个技巧和才能改编,同时自觉。所以书和剧本是一个整体的两个部分。两者相互加强。如果先读书,那么剧本增补了内容;如果是先看剧本,那么书也会增补一些内容,因此二者是美妙的对称。这是奇迹。真正的奇迹。”迪克表示。
“说实话,我刚拿到81年2月版的剧本那会,我以为它跟前两个是一回事,它们就像是灰姑娘的两个姐姐,一个比一个的丑。因此我以为又要看第三个丑陋的,又要有一次糟糕的体验,而读了几页,我就感觉到这本剧本,比80年12月版多了戏剧性、有着更为激烈而根本的变化。我不记得我那本上面有没有写大卫·皮普尔斯的名字了,而显然是有别人参与写作了。要么是别人参与,要么是范彻突然成长为恩斯特·莱赫曼(Ernest Lehman),也就是阿尔弗雷德·希区柯克(Alfred Hitchcock)的《西北偏北》(North by Northwest,1959)那位编剧的水平!不过,剧本是皮普尔斯写的——而他说不要抹去范彻,因为毕竟最早剧本是范彻写的,我也承认范彻找到皮普尔斯有功。”
品质表现
迪克觉得应当指出一点:读到《银翼杀手》最终剧本之前,他还不知道大卫·皮普尔斯已经是一位备受尊重的编剧/编辑了。“如果我在读剧本之前,就知道大卫·皮普尔斯是谁了,有人也许会说我会因为他是获奖的纪录片编剧,所以有了预设,而这次是第一次写虚构类剧本,而他又是一位高质量的编剧。我还真不知道他是谁,直到后来别人(电影公关人员)告诉我。品质就是有保证,真让人兴奋,因为我还不知道他是谁,就能遇上这个高质量的剧本。也许请他来是作为向拉德公司过渡项目的,但他们一定付了不少钱,因为他得过奖,口碑很好,因此他们不是单纯清了个剧本医生(Script doctor)。不止如此。”迪克坚定地说。
“我也听说了一些流言,因为我和其他制作我的作品的公司也有联系,其他工作室的打电话给我,说了《银翼杀手》的坏话。《银翼杀手》是个大制作,将要吸收其他电影的收益,把他们吓坏了,所以他们咒《银翼杀手》倒霉,指望它扑街。他们说请了个剧本医生,不过皮普尔斯并不是这样的。他不只是一位剧本医生。他的名字出现在了演职员名单中,因此他做的工作,符合编剧工会关于入选名单的规定,品质就是如此。天,我好开心。我跟经纪人说,如果第二天我发现我已经癌症晚期,那我会笑着去接受临终关怀的,因为我这一生,就没见过我的作品能被如此出色的大师地改编出来,就没有这么好的体验。这是我读过的质量最好、最职业的剧本了。”
迪克小说的书迷也许好奇书中哪些元素保留,哪些元素被省略。比如,电影是否包括德卡德对真实动物(稀有物品)而非人造动物的渴望?“那个被放到背景中了,”迪克解释道,“有一幕出现了真的猫头鹰,公司有一只真的猫头鹰飞来飞去的,因此这些元素并没有完全删除,但是还是被放到背景中了。不再是中心的元素了。活生生的动物和人造动物的象征没有了。省略了。这个隐喻不再了,但是小说的基本主题,两个相互联结的基本主题还在。
“第一点是,什么是构成人类的必要因素,如何区分、定义什么是真实的人类,什么是伪装的人类。第二个主题是悲剧性的,即和邪恶对抗的时候,人会变得邪恶,这就是生活的状况。引用一句小说中我认为表现基本主题的话。这句话没有出现在电影中,因为原话是莫瑟(Mercer)说得,而这个角色没有改编到电影里:
‘无论你去哪儿,你都要作恶。生活的基本状况需要你违背自己的身份。同时,每个活着的生物都要如此。这是终极的阴影;创造的失败。这就是诅咒,宇宙万物都要背负的诅咒。’
“这就是小说的思想主题,即德卡德要除掉复制人,或者说仿生人,随你称呼吧,方法是残暴而不人道的。皮普尔斯写的剧本,范彻得以名列编剧一栏(因为的确是基于范彻写的本子)的剧本中,还有复制人和瑞秋(Rachel)视角的反思,因为瑞秋变得越来越像人类,而皮普尔斯也写出罗伊·巴蒂越来越像人类。因此,德卡德变得越来越不像人类,而仿生人变得越来越像人类,最后他们相遇,区别不出了。但是德卡德和复制人的融合是一场悲剧。复制人变得人性化不是一种胜利,而人性胜过非人性算是一种胜利。着很可怕,因为他现在和他们一样了,因此小说的主题完整而本质上地保留了。价值就在它表现了在对抗邪恶的时候,我们都会变得不人道。”
纳粹和“仿生人”
迪克浏览着拉德公司提供的照片,第一次看到了由鲁特格尔·哈尔(Rutger Haur)饰演的罗伊·巴蒂)。“我看着他的静态图片,我说:‘天哪,这就是希特勒说的那种,会从实验室里走出来的北欧超人啊。这就是纳粹在创造的金发野兽啊。’当然,《仿生人会梦见电子羊吗?》原型出自我找的关于纳粹相关的资料,而那又是为了《高堡奇人》(The Man In The High Castle,1962)准备的。我在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U.C. Berkeley,也就是迪克的母校)图书馆的闭架区进行了成年累月的研究,我找到了关于盖世太保的第一手资料。找到上面写着‘仅限高级警察参阅’的盖世太保文件真是不一般的体验,而我德语很好,可以读懂。这不是美国对纳粹的宣传,而是真正的盖世太保档案。有一份是驻扎在波兰华沙的一位党卫军的日记,他甚至画过集中营的犹太人的画。他走进了集中营,就是犹太集中营,为他所说的多姿多彩的人绘画。我是在40年代末读到这本日记的,我还记得一句话:‘夜间,挨饿的孩子们的哭叫声让我们睡不着。’我还记得这句话,这句话影响了我。我想,我们之中存在着双足类人生物,形态上和人类相同,但是并非人类。人类是不会在日记中抱怨挨饿的孩子们的哭叫声让人睡不着的。就在那里,在40年代,我觉得我们这一种类中有分支,真实的人类和模仿人类的生物中存在二分,我看到鲁特格尔·哈尔的静态图片,我就想,天哪,它回来了!”
汉普顿·范彻版的原结尾,是德卡德劝瑞秋自杀,但是这个想法在后续剧本中删掉了。“那段没了。感谢老天!那个米基·斯皮兰(Mickey Spillane) 风格的东西太糟糕了。如果想看糟糕版的我,那就把我的一本书交给斯皮兰,让他重写一份,那你就会把我看做仇人了。如果我想知道为什么我死后去了地狱,那我就会知道,我所有的书都给了米基·斯皮兰重写了,写出一句‘枪响了两声,因为复制人瑞秋对自己开了一枪,至少这是她能做的。’但现在这个结局没了。皮普尔斯摒弃了这个扯淡的结局。”迪克显然松口气。
“首先,他能够精准感觉到什么不好,并且能准确地感觉到什么好的情节可以替代之,因此就是双重的转变。拒绝糟糕的事情,引入优秀的事情就是好事。他写了好东西,比如罗伊和里克打斗的场景。我刚读到那会,我就想我还是搬到苏联去吧,那里没人知道我是谁,我去灯泡厂上班,再也不看书了,假装我不认字。皮普尔斯选择了这个场景,依然保留这个场景,但是改变了!现在不一样了。我从皮普尔斯那里学到好多。我不知道还有人能把这么糟的场景改成优秀的。拉德公司不想让我说那个场景很糟,但既然没有出现在拍摄剧本中,为什么不承认那个写得挺糟糕呢?天,如果拍那个场景...我预见了灾难!”迪克吼道,也许是吓唬人,不过并非如此。
“所以书的精髓保留了。没有逐幕照搬,我觉得这也没可能。我觉得照搬不可取,也不可行。这不是将书改编成电影的方法。不能一幕幕地照搬,一句句地复制。《尤利西斯》(Ulysses,1967,由杰克·库弗 Jack Couffer导演,改编自詹姆斯·乔伊斯小说)尝试了。《魂断威尼斯》(Death In Venice,1971,由卢基诺·维斯康蒂 Luchino Visconti导演,改编自托马斯·曼小说)尝试了。《贪婪》(Greed,1924,由埃里克·冯·施特罗海姆 Erich von Stroheim导演,改编自弗兰克·诺里斯小说)也尝试了。比如说《贪婪》, 那是第一次成功的将小说改编成电影的例子,那就是逐字逐句、一幕幕、一个个角色严格改编的尝试,这单纯是做不到的。这是将文字媒介的,转化为视觉媒介的,我很理解。而我觉得早期剧本还是可以改进的,需要修订的。哦,的确需要修订。它需要‘翅膀’。而早期版本不行。我和拉德公司说的是,用新的版本拍摄,就是魔术表演一般!
“因此我们现在能看到雷德利·斯科特拍摄的优美的电影。斯科特是视觉导演,一不太看中故事剧情,而是看中新派学院的戏剧视觉效果,现在二者一致结合了。就算不是我的原作,新剧本也是个有力连贯的故事。其中有柔软的地方,也有明智的地方。这是一部非常成熟而精致的剧本,还有一些很好的细微区别。剧本不但很戏剧性——尽管的确很戏剧性——而且显得很明智。”
[1982年3月2日,迪克逝世。1982年6月25日,《银翼杀手》公映,为首部公映的改编自迪克的电影]